第(2/3)页 “你可是在御史大夫蔡义的奏书中看到的?”刘贺接着问道。 “回禀陛下……微臣没有看过御史大夫的奏书……” “那是在何处见过,快快说来,莫卖关子了!”刘贺有些着急地催问道。 樊克生得瘦瘦小小,那眼睛本身就很大,如今因为紧张而瞪得更大了,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被猎户惊吓到的麂子,毫不安定。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亲手写下来的那些字句,似乎仍然在回忆着。 刘贺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一定非常敏感,所以没有再催他,而是和张安世等人一起静静地等着。 约莫是过了半片刻钟之后,樊克似乎终于是想通了,他一咬牙,说出了一句足以让这温室殿化作冰窖的话。 “这张婕妤得的病……似乎和孝昭皇帝得的病一模一样!” 连同刘贺这个天子在内,在场的所有人都如同掉到了腊月的水井中,通体恶寒。 “大胆樊克!怎可以妄议大行天子?不要命了吗?”丙吉突然指着樊克质问道。 樊克哪里惊得住丙吉这样的质问,连手中的纸笔都落到了地上,整个人更是站起来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天子面前。 “陛下恕罪!微臣刚才说的确实是实话,孝昭皇帝大行之前,微臣一直随侍在侧,这病症微臣记得是清清楚楚的啊!” “微臣、微臣愿用自己的性命和微臣大母的性命起誓,若有半句假话,甘受、受寸磔之刑,绝无怨言!” 樊克那诚恳又坚决的态度不似作假,丙吉没有再为难他,而是看向了天子点了点头。 情急之下,说出来的话最是当真,况且这樊克也没有说谎的理由。 张安世等人沉默了下来,都不敢说话,他们知道如果樊克所说的能坐实意味着什么。 “樊克,朕相信你说的话,你再说说看,孝昭皇帝大行之前,都有些什么病状?” “最开始,孝昭皇帝只是咳嗽、咳痰、胸痛,和普通的的风寒并无二致。” “月余之后,孝昭皇帝喘气就不匀了、皮肤发绀,常常口渴难耐。” “到了最后几日,更是不停地咳血、呕吐不止,而且还满嘴生疮!” “将要大行的那几日,就一刻不停地要水喝,仿佛怎么喝都不够!” …… 刘贺一直低头看着手中那蔡义的奏书,这蔡文嫣已经开始喘气和发绀了。 他又回想一下刚才张安世所言的张安君的病症,张安君甚至开始咳血了。 当张安世和丙吉等人还云里雾里时,刘贺心中却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情。 入宫数月之久,这是刘贺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提起孝昭皇帝大行时的模样。 孝昭皇帝的这些“病症”,刘贺实在太耳熟了:如果早一点知道,那么早就起疑了。 是自己疏忽了此事,被曾看过的史书欺骗了过去。 后世不少坐在皇榻上的天子,都是得这个“病”死掉的。 比如说鞑清的倒数第二个皇帝,比如说西域更西之地一个长得很矮的皇帝…… 这哪里是什么恶疾或者时疫呢,分明就是中毒——慢性的汞中毒啊! 汞就是大汉百姓说的水银,是一种可以让人慢慢中毒而死的重金属。 相对于后世出现的其他毒物来说,要获得水银实在是太简单了一些。 只要把如今常见的丹砂放到瓮中加热,就可以在瓮壁上刮到汞珠,收集起来存到竹筒里去,可以保存许久。 相传在那秦始皇的坟墓里,就有用水银制造的江河湖泊! 此时,知道水银有害的人不少,但知道水银可致人缓慢而死的人却不多。 而敢用这种阴毒的法子来害人的人,恐怕就更是寥寥无几了。 下毒害人,提到这四个字,刘贺的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。 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,对霍家更多了几分厌恶。 犬改不了食粪,霍显改不了下毒! “孝昭皇帝不是病死的,是被人毒死的……” 第(2/3)页